鉴于此次夜探慈悲观的主要目的是救人,宋渡雪果断否了朱英靠蛮力硬闯的提案,三个人在墙头蹲了半天蘑菇,蹲到月上高天,观里打扫的道姑都回房歇下,才偷偷摸摸地溜进去。
慈悲观分前后两院,前院与寻常道观无异,后院除开白纱笼罩的亭台,就属后面那座内奉神坛的大宫观最可疑——谁家宝殿还开后门?
不过这个冲着神仙屁股开的缺德小门倒便宜了他们三个,朱英并指将灵气凝作剑锋,轻轻一划,门闩应声而断,三道人影贴着门缝闪进去,悄无声息地合上门。
神坛上供奉的是一座雕刻精美的女神像,与寺庙里的菩萨有异曲同工之妙,只不过身着的乃是端庄的道袍,怀抱一根玉如意,双目低垂,唇角含笑,很有些普度众生的慈悲相,旁边的匾额上写着金灿灿的四个大字:如意真仙。
朱英拿胳膊肘戳了戳朱慕:“听说过吗?”
朱慕摇头。
凡间敬拜的神仙都是古时得道飞升的仙人,通常来说每个都能对上名号,不过故事流传久了,免不了以讹传讹、添油加醋,有时候杂糅的东西太多,甚至叫人分辨不出原主是谁,或许这位也一样。
宋渡雪举着夜明珠绕了一圈,瞧见神坛底下的一株灵芝与周遭百花皆不同,略微往外凸起,心领神会地伸手一按,一阵滚轮转动的闷响后,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,里面香气浓得刺鼻,刚开了个门就差点把朱慕熏晕过去。
朱英看见他生不如死的表情,奇怪道:“有那么难闻?”朱慕面色发白,简直说不出话来,咬紧牙关点了点头。
此香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,能惹得人心浮动,对于清心寡欲的修士来说,比恶臭还要难受数十倍,朱慕眼前都要冒金星了,朱英却丝毫不受影响,还暗想是不是他太不爱动,体虚,闻个味就不行了。
宋渡雪亦掩住了口鼻,万分嫌弃道:“又甜又腻,这魔修什么品味。”
朱英看着这两朵娇花,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要不然你们去外面等我,我……”
“没门。”
“不要。”
俩人同时开口,宋渡雪余怒未消地瞪了她一眼,以示俩人之间还有一笔旧账没算:“又想甩掉我们自己逍遥,想得美。”说罢,率先矮身钻了进去。
朱英好心体谅,结果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,又好气又好笑,还不待辩驳,朱慕也走过来,严肃地帮腔道:“想得美。”跟着下去了。
得,他俩倒统一战线了,反朱英联盟时隔多年重建,成功达成了人多势众的效果,朱英无话可说,唯有闭嘴跟上。
石阶大约两层楼的高度,后面便是平路,越往深处越宽,最后几乎能容下三人并行,再走出半里,通道到了尽头,内里似乎有人经过,传来一阵回荡的说话声,三人连忙躲到转角。
“……还不肯许愿吗?”
“不肯,观主亲自教化都不行,哼,不识抬举。”
“督工再三催促,她再不许愿,就只能做肥料了,我都觉得可惜。干脆逼她许一个,次点就次点。”
“别自作聪明,观主怜惜她的大愿,不想浪费,哪轮得着你我指手画脚……”
人声渐远,三人对视一眼,都觉莫名其妙。
怎么又是许愿又是肥料的,这不是魔修的老巢吗,他们走错门了?
与此同时,昏暗阴冷的地下深处。
朱菀成功凭借不停地默念菜谱,把自己念得垂涎三尺,让掌灯道姑认可了她的愿,又凭实力一口气吃完了一笼包子,还不停喊饿,就差躺下打滚了,吵得提饭道姑不得不带她先去遂愿。
牢房的铁闸门外守着两名壮汉,左边那人身后的墙上有一架绞盘,一根二尺多长的铁棍正横插在绞盘闩孔中,固定住闸门不落。朱菀低眉顺眼地埋着脑袋走过,悄悄多瞅了两眼,将绞盘的位置和模样记在心里。
门外的道路漆黑一片,好在地下铺了石砖,不至于摔倒,等她走到第二十一步时,身后传来一声遥远的惊呼,还有铁栅栏受到撞击的“哐啷”声,两名壮汉立刻拿起武器,高喊着“休想放肆!”举灯冲了进去。
朱菀心惊胆战地向后张望,害怕道:“姑姑,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头啊,里面那个疯子不会跑出来吧?”
道姑脸色也十分难看,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,咬牙催促道:“快了,走快些。那是不吃教化的愚顽,不配遂愿,只配做肥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朱菀揪着衣服搡到了地上。朱菀这辈子头一回跟人动真格地打架,她最熟悉的招式有二,一是朱英的剑,二是市井里揪头发扇脸的斗殴,不过前者太难学不来,后者好像又没什么杀伤力,真是武到用时方恨少,只能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打,趁对方愣神,迅速爬起来往回飞奔,冲回绞盘前,使出吃奶的劲抓紧铁棍往外拔。
“呲啦——咔……咔咔。”
朱菀满手是汗,踉跄了两步,差点摔个屁股蹲,脚下还没站稳,就急着冲门内大喊:“大叔,我拔出来了!门要关了,你快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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