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,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,厉喝道:“无耻愚顽,还回来!”
朱菀吓得一激灵,脱手就把铁棍甩飞了出去,“铛”一声撞在墙上,也不晓得滚哪去了,那道姑立刻俯身想捡,朱菀哪能让她如愿,飞扑上去阻拦,俩人又扭打在了一块。
此地本就漆黑,仅有的几盏灯还被人又踹又踢,滚得狼狈不已,一道闸门两头都是一片混乱,嗷嗷叫唤声不断,唯有铁闸门在始终如一地稳定下落:“咔咔咔——”
“大叔!”眼看门已经掉得只剩下条勉强能容人钻过的缝,朱菀再次着急地喊出了声。
一道黑影就在此时从那条缝中伏地滚出,敏捷地翻身跪起,眼疾手快地一把捡起地上铁棍,抬手就是一闷棍,“咚”地敲晕了压在朱菀身上的道姑。
“哐当。”
沉重的铁闸门缓缓合上,只剩下一阵气急败坏的拍门声。
朱菀激动万分地推开身上昏迷的人,一个猛子蹦起来:“大叔!你也太厉害了,这么不靠谱的主意居然也能成!”
到这时,两人才第一次看清对方的模样。男人生得长臂宽肩,十分高大,约摸三十来岁,即便蓬头垢面,神色憔悴,也能从五官中瞧出英气来,稍微拾掇一下应当很养眼。
之前光听声音,朱菀还以为对面是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,给他面子才叫叔,这会仔细一看,居然是个俊朗大哥,少女春心怦然萌动,顿时不好意思再乱喊了,吞吞吐吐道:“呃,那个,敢问该怎么称呼大、大哥?”
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,脚尖一拨,把灯笼踢到身后,转过身背对她道:“小丫头片子……把衣服扯正了,过来扶我一把。”
朱菀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仪容仪表,揣着满脑子话本里的狗血桥段靠近,正浮想联翩,没想到男人长臂一抬,直接把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她肩上——在黑牢里缺吃短喝地关了七天,又赤手空拳和三个人打了一架,他真的快站不住了。
朱菀先是被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得“哎哟”了一声,然后又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“哎哟”了三声,铁打的春心都动不下去了,偏过头捏着鼻子叫苦:“叔,你到底多久没洗澡了?”
“七天半……到现在快八天了吧。”男人浑不在意地说:“这鬼地方,你倒是给我找个能洗澡的地儿出来。”
朱菀一边艰难地撑着他往前走,一边努力深呼吸道:“答应我,咱们出去了先找个地方洗澡好吗?我怕你以后在城里臭名远扬,没法做人了。”
男人又被她逗笑了:“哈哈哈,你以为这就出去了?早得很。从这儿到出口,至少还有二里地。”
朱菀如遭雷劈,差点当场撂挑子不干,好半天才说服自己接受了现实,又意识到什么:“不对啊,叔,你不也是被抓进来的吗?怎么认识路?”
“是被抓来的,不过是在这里面被抓的。对,就是这里面。”
瞧见朱菀震惊的目光,男人苦涩地勾了勾嘴角:“本想着随便管个闲事打发时间,结果栽进这么大个坑里,命都差点玩丢,咳、咳咳咳……行吧,算我倒霉。”
二里地之外,宋渡雪站起身来:“这里好像是一段废弃的地下水道。”
此地潮湿阴郁,两头都黑洞洞的,除了熏得人头昏脑胀的甜香,还混杂着一股仿佛久病将死之人身上散发的酸腐味,更是令人反胃。朱英放出神识想探查,却只感到一片朦胧,不由得面色凝重。
宋渡雪问:“怎么了?”
“好像有遮蔽神识的阵法……”她话还没说完,朱慕就毅然起身,自告奋勇道:“我来。”言罢捏了个手诀,闭目细细感知起来。
片刻过后,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行。”又蹲下了。
“……”
朱英转头问宋渡雪:“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。”
“你才发现吗?”宋渡雪翻了个白眼:“合道存天理而灭人欲,魔修却修的就是欲,二者是天然的死敌,他估计是被这里给影响了。”
朱英恍然大悟,这么说来,她浑然不觉,也是因为所修乃破道之故。望着蹲在地下犯迷糊的朱慕,不免有些忧心:“早知道还是该让他留在上面。”
也不知道魔修的东西对他有多大影响,万一不慎动摇了道心就糟了。
朱慕却非但不领情,还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,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冲着人,一言不发地生起了闷气。
眼看谁也没办法,朱英干脆随便挑了个方向:“先去这边看看。”
顺着水道走出约半里,一路上竟然都没有遇见其他人,却经过了不少大敞着的洞窟,里面搭着简陋的床铺,有些床上还有凌乱的痕迹,似乎才离开不久,也不知急匆匆地去了哪。
再往前一段,一扇沉重的铁闸门封闭了通路,上面并没有术法,于是朱英直接将莫问连剑带鞘捅进门缝里,往上一撬,蛮力掰开了闸门,三人钻进去一看,发现里面竟是个仓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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