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如潮水般退去，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。
这个时候，我的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沉重，我用力眨了眨眼，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缝隙中渗入。
"哥……哥！你没事吧？"
妹妹的声音带着颤抖从右侧传来。
我猛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正跪在一片松软的泥土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潮湿泥土的混合气味，不远处，几棵松树歪歪斜斜地立着，树皮上爬满了青苔。
"这是……刚才来过的地方？"
我喃喃自语，记忆如碎片般重组。
警笛声、破门而入的特警、小伍哥那道刺目的白光……
"哎呀，总算来了。"
一个带着戏谑的男声从前方传来。
我抬头看去，王干和王量两兄弟正悠闲地靠在一棵歪脖子松树上。
王干穿着崭新的深蓝色运动服，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罗盘，王量则是一身黑色运动装，双手抱胸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，而王干手上那些伤竟然完全消失了，连疤痕都没留下。
"你们……怎么会在这里？"
我挣扎着站起身，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。
小伍哥的尾巴突然绷直，青褐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。
他深深叹了口气，声音里带着疲惫。
"我就知道会这样……"
王干将罗盘在手中转了个圈，笑眯眯地说。
"看来师兄还真算对了，你果然会选择在这里出现。"
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，在看到妹妹时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"带着那两个小屁孩，也真难为你了。"
妹妹躲在我身后，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角。
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，但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王干手中的罗盘。
"少废话。"
小伍哥的尾巴在地上不耐烦地拍打着，扬起一小片尘土。
"你们想怎样？"
王干和王量对视一眼，王量微微点头。
王干这才收起笑容，正色道。
"我们也不想和你作对。只要你交出手里的玉石，我们立刻放你离开，随便你去哪都行。"
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补充道。
"包括你的……真实身份，我们也不会过问。"
此刻，我注意到小伍哥的瞳孔在听到"真实身份"时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"不可能。"
小伍哥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"那是我的燃料核心，没有它我哪儿也去不了。"
"燃料？"
妹妹小声惊呼，眼睛瞪得溜圆。
王干摇摇头，运动服袖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"我们不管，那是我们门派的信物，不能任由外人带走。"
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。
"更何况，那里面还有……"
"等等！"
我打断他。
"如果那东西这么重要，为什么你们当初不直接拿回去？还特意放在我这里？"
小伍哥突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。
"那东西既是燃料，也是个探测器。"
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廓上。
"能监测特定能量波动。"
我心头一震，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，王干就接过了话头。
"没错。放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监测你周围那些……异常活动。"
他说"异常"两个字时，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妹妹。
妹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。
我感觉到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上来：
"你们监视我？"
"之前也和你说过，不是监视，是保护。"
王量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如闷雷。
"这座城市里不干净的东西太多了。"
小伍哥发出一声冷笑。
"真是冠冕堂皇。你们不过是想……"
"师父的一缕残魂也在里面。"
王干突然打断他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我们中间炸开。
连一向冷静的小伍哥都明显怔住了，尾巴僵在半空中，但是却妹妹茫然地看着我们，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"什么残魂？哥，他们在说什么？"
妹妹拽了拽我的袖子。
我张了张嘴，却不知从何解释。
王干的话像是一块石头压在我胸口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玉石里有人的灵魂？
这怎么可能？
"够了。"
王量的声音突然提高，他向前迈了一步，运动鞋深深陷入松软的泥土中。
"今天必须把信物还回来。否则……"
小伍哥本能地后退一步，尾巴上的鳞片全部竖起。
我注意到他的手悄悄滑向腰间，那里别着那根银色短棒。
"小心！快走开！"
我猛地推开妹妹，几乎是同时，小伍哥抽出了那根银色装置，但妹妹的动作比我们所有人都快！
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模糊，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。
下一秒，她的双腿竟然直接沉入了地面，就像陷入了一滩无形的泥沼，泥土在她周围波动、旋转，却没有一粒沾到她的衣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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