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光头男子那不断转动的眼珠和颤抖的双手，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信任感。
这人贼眉鼠眼的样子，活像只随时准备开溜的老鼠。
"这样，你……跟我们走。"
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，手指紧握成拳。
"敢跑一步，我保证你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。"
我故意再次指了指地上那几具干瘪的尸体。
光头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。
"大、大仙，我哪敢啊！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跑！"
他声音发颤，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去。
"哥……"
妹妹虚弱地拉了拉我的袖子。
"我们快走吧……我感觉这里……好冷……"
我搂住妹妹瘦弱的肩膀，感受到她身体不正常的低温。
"走，先回家。"
我转头对光头厉声道。
"跟紧了，别耍花样。"
就这样，我们三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地下停车场。
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，仿佛我们已经在那阴暗处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光头男子跟在我身后半步，眼睛却不停地四处乱瞟。
"看什么看？"
我突然转身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，。
"想找机会逃跑？"
"不不不！"
光头男子吓得舌头都打结了。
"我、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！大仙明鉴啊！"
他的裤裆又湿了一块，刺鼻的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。
我厌恶地松开手，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。
司机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，看到我们三人古怪的组合时挑了挑眉。
"去哪儿？"
司机随口问道，眼睛却从后视镜里好奇地打量着瑟瑟发抖的光头男子。
我报了家里的地址，司机点点头发动了车子。
一路上，光头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，眼睛不停在我和司机之间来回转动，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膝盖。
"诶诶，哥子？"
司机突然开口，语气里带着调侃。
"你看起来像是刚见了鬼似的。要不要开窗透透气？"
光头男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"没、没事，我就是……有点晕车。"
"晕车？"
司机哈哈大笑。
"我开了二十年出租，头一回见人晕车晕到尿裤子的！害，这年头贼不好抓咯！"
光头男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却不敢反驳，只能干笑着点头哈腰。
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疑惑的眼神，故意咳嗽了一声，司机识相地闭上了嘴。
车子在我家楼下停稳。
我付完车费，拽着光头男子的胳膊把他拖出车厢。
司机临走前还摇下车窗喊道。
"嘿，需要心理医生的话我知道个好……"
我没等他说完就狠狠瞪了一眼，司机立刻踩下油门逃也似的开走了。
"上去。"
我推搡着光头男子走进楼道。
光头男子缩在角落，眼睛死死盯着楼层数字。
推开家门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
灰尘在阳光下飞舞，家具上积了厚厚一层灰。
妹妹站在门口，突然捂住嘴小声啜泣起来。
"这里……还是和以前一样……哥……妈她……"
她的眼泪落在积灰的地板上，形成一个个小圆点。
我心疼地搂住她。
"没事了，没事了，我们回家了。"
随后我转头对光头男子厉声道。
"你，坐在沙发上，敢动一下我就让你后悔生出来。"
光头男子点头如捣蒜，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边缘，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，活像个被罚坐的小学生。
我带着妹妹走进卧室，虚掩上门。
妹妹坐在床边，一只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，另外一只手捂着头。
"现在告诉我……薇薇。"
我压低声音。
"我一直想问你但找不到机会，那个……你是怎么从病房里出来的？”
妹妹深吸一口气。
"那三个护士……她们说第二天我就可以出院了，但我觉得不对劲……"
她的眼神变得恍惚。
"门外守卫换了人，全副武装的那两个人……我当时头痛得厉害，扶着墙想稳住身体……"
她的声音越来越轻，瞳孔微微扩大。
"说来也怪，墙壁变得像蛋糕一样……我的手……就这么陷了进去。"
她举起双手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。
"然后我整个人都进去了……里面有很多通道……空气很闷……我不知道怎么走的，再睁眼就在停车场了。"
我倒吸一口冷气，正想追问细节。
突然——
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，在小区外戛然而止。
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"靠！"
就在征收户，卧室门被猛地推开，光头男子面如土色地冲进来。
"大、大仙！楼下全是条子！还……还有军队，怎么办？"
此时，我大脑飞速运转，但却没有一点头绪。
我的手机早丢了，妹妹也是两手空空，而光头男子的手机刚才在慌乱中摔坏了屏幕。
"咔嗒！"
这时，窗户方向传来一声轻响。
一条青褐色的尾巴突然从窗沿垂下，灵活地卷住了窗框，接着是一张熟悉的、带着戏谑笑容的脸。
小伍哥！
"你俩还真是兄妹啊，"
他蹲在窗台上，尾巴在身后悠闲地摆动。
"惹麻烦的本事也一模一样。"
光头男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，疯狂扇了自己两个耳光。
"我他妈在做梦呢！这不可能！"
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。
妹妹也惊呆了，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，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胳膊。
小伍哥轻盈地跳进房间，从口袋里掏出那根银色短棒一样的仪器。
"时间不多了，那些人快来了……"
说完，他的尾巴突然伸长，将光头男子卷起来一下扔出了卧室门外。
"就让那小子去和他们解释吧。"
"等等！"
我刚要开口，小伍哥已经按下了仪器上的按钮。
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，在那一瞬间，我看到了破门而入的好几个全副武装的人，看到了那些人惊愕的表情，同时也看到了光头男子那张惊恐的脸。
随后我眼前一黑，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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