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志刚刚将几份合同书塞入柜中,几个彪形大汉便闯了进来。他自知情势不好,这回肯定是秀才遇见当兵的了!不,这简直是瘦猴遇见了大狗熊,难过挨一顿胖揍的关了,顿时额上冒出汗来:“我地妈呀你们有啥事呀?”
“别叫妈,你还叫我大老黑就行了。把村委会公章交出来!”
“你们这是在犯法知道吗,别胡闹,信我话赶紧解散了,过你们的太平盛世生活去。”
“你们有太平盛世,我们让你们弄得哪还有太平盛世,你交出来不?”
胡志伸手去抓电话,大老黑一下揞住并将话柄折断,武老壮“啪”一把揪过胡志来,胡志真害怕了。
这时院子里想起了派出所警车声,进来警察将老皮袄几个人带走。
胡志松了一口气,得意地点着头,突然迎面又上来两个绅士样陌生人,“唰”他那猴红脸顿时变成了白色:
“你们是……”
“噢,你好,你就是胡主任吧?”
“啊,也是村长,你们……”
“我们是来采访的记者”。
“噢”胡志这才挺直了腰板,还用手指向后拢了拢头发,清了清嗓,两手扣在一起作着造型。记者看出他是误会了:“我们不是电视台的,是晨报记者,是报纸的,您完全可以随便一些。您村的村民向我们报社反应了两个问题,我们要请书记核实一下,没有您的口供我们是不能认定的是吧。”胡志手掌伸向走廊:
“来,请到财会室。你们要了解哪两个问题?”
“第一件,听说你们给外地人口落了好几十户,先收了落户费就不给落户了,请问您是怎么看的?”
“噢,来来抽一支烟。啊欠!那什么,这个这个,它是那么回事”,他冲着会计、出纳员用手划拉一下:
“这不是吗,他们都知道的,这都是已故的前书记石奇贪占去了。我们村委会没见着这笔钱的,怎么能给落呢。”
“可是,我看那些外来户拿的收款单,都是你和会计出纳的签章,也就是说前书记去世以来,还在收落户款?”
“这,那不存在。你看他们都知道,都知道。”会计不老松紧忙搭腔帮衬:
“那是没有的事,胡主任接任以来就停止收户了。”不老松说完揉了揉眼晴低下头去弄账目。记者又问:
“那我能看到落户的底单吗?”话音未落竟见不老松低头打起呼噜来,睡着了。记者正纳闷会睡得这么快:
“可是有社员向我们反应,每年因交不上电费电业局都给停电,这八年的落户款是单独立账的,用在了每年上缴纳电费亏损了。石书记去世后被你们消毁了往来账目,剩余费用下落不明,一切责任推到死人身上,可以解释一下吗?”,女出纳员董萍说道:
“你看,现在是胡主任在接访你们的,与我们无关,我们是干活的,已经侍候了好几朝了。”记者这才恍然大悟:
“对呀,好写了!是死了的前书记贪污的,怎么会有账目呢,就以披露已故前书记石奇是个大蛀虫为题材了!连续调查连续报导……这第二条是村民反应你们最近背地里私自外卖大量土地?”
“这个”,胡志陪笑”不是卖,是三十年承包合同,那也都是石书记活着时就过完手续的,只是现在人家才来接管土地……”
石溪竹一行五人,在新建的沉香湾乡府,五层大楼前下了车,经几番打听,才知一把手是在办工的最高层的四楼走廊尽头僻静处。
这里背静绕脚,门牌也故意摘去了。石溪竹大约认定了这个门口,他轻敲了几下那紧闭的门,随着一声“请进”,五人便入了坐。这是新调来的老季,他高扬着脸,调高了嗓门儿问:
“你们是哪个村儿的呀?”
“我们是杏花村的村民,我们要种地!”
“那不在家种地来这干啥呀?你们当中有组织里的人没有哇,团员是不能有啦。”王大柱站起来:
“我是组织里的人。”
“坐下坐下。多少年啦?”
“二十年了,”
“二十年,那怎么还一点觉悟也没有哇?”老季发现王大柱和自己年龄差不多:“噢好好,也是火线入的,咱们不谈这些了。你来是不是不让我来了呀,这分明是对乡里一些决义不满吗?你说是不是呀,你的先锋作用哪去了,啊?”王大柱躬下腰,脸红红的,老季更显得气宇轩昂,他挺起胸,双臂抱胸白脸高仰,眼皮耷下,似乎在欣赏王大柱:“噢~不对呀,农村的事我虽然了解得不是很多,但是我还是知道的,改革开放后集体生产队解散了,土地是给你们平分下去的是吧,你们放弃了地,现在听说划到我们铁西工业区了,又想要回地,那也太随便了吧,你们说是吧?如果是谁抢你们地了可以去找法院呀,来个民告官哪,一告一个准。为什么想着找我呀?闹事可是有地方的啊。”
石溪竹再看其他三人,此刻也皆俭省了呼吸便淡淡一笑,他便将村民联名单递给了老季:“季书记差异了,我们临来时,村民将车围上了个水泻不通,大家纷纷出钱赞助我们去上面讨说法。我告诉他们还是先走乡里这一步,礼貌些。说不定这铁西区里新派来的老季是不腐败的,所以大家同意让我们先来乡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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