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萍见白兵在石溪竹家门口,走过来。有两个路边女人唾了一口:“听说还没有怀孕呢,还占着好人窝儿,白家还指望她见孙子呢,这不是眼睁睁让人家绝后吗”。
石溪竹低声喝令白兵:“快去找车把你老丈人送回家去,不然这瓦匠活我不教你”。白兵走了。
这混小子就是他爹的话都不听,没想到竟会这么顺从石溪竹,李萍很高兴!她蹲下来帮助郝芳绑油菜把儿,一面与之说悄悄话:
“白兵这次不给我爸爸找车,咱也别往前过了。我爸爸一开始就看不上他,是我无助时同意的,现在弄得我就是有憋心话,也不敢回娘家说了。在这里,老婆婆到处说我的坏话,不让人靠近我。也怪,我发现来你们家,他们不敢说我。我真后悔在莲湖村处的那个对象,和你家老叔一样秀柳大个儿、瞅上去非常文化人,他叫毕光……”
石溪竹搬筐过来听见了,好像刚刚见到一个陌生人,重新开始仔细打量李萍,真想问一句:这个毕光他姐姐是不是叫毕玉婷?因莲湖村只这一家姓毕。但还是控制住了,听李萍讲下去:
“……我们的感情相当好,就是我和白兵结婚的那天晚上,毕光还摸来了杏花村”。郝芳好奇:
“那还因为什么黄呢”?
“他姐姐毕玉婷人真好,他妹妹就不行了,总和我别劲,找借口我饼给烙糊了,没完没了,我就不再去他家了。白兵不是我心上人,可是因为我那时常去莲湖串门,名声不好了,一年多没人提媒,我心情也就低落了,这里的表姐就将我介绍来了。老婆婆开始到处讲我不能生育,那就离呗”。
一时间大家无语。石溪竹叹道:“过去留给我们的只能是记忆,爱情是被命运生活操控着的。命运和生活不可能给爱情很多的时空,从陆游的钗头凤至今,比比皆是”。李萍偷看到石溪竹揩鼻血。石溪竹随口对郝芳笑着说:
“又出血了,我发现吃大葱和大蒜就不出血,因你怕葱蒜我就吃不到了,就经常犯病。回想婚前吃葱蒜就没出现过这毛病,我最爱吃葱花炒鸡蛋里面的葱花,最好就是葱段长一点的”。
白兵回来了。见李萍与石家如此心平气和,自己也放松许多:“李萍啊,咱们家还那么多菜呢,来,去,炒俩个菜我和我四叔喝俩盅”。李萍站起回家。白兵便拽石溪竹,被郝芳拦住:
“他得帮我摘完菜呢”。
“那行,一会儿我来找”。
白兵终于把石溪竹圈到自己家中。让他看自己准备好的瓦工工具,石溪竹告诉他:
“抹子有点船形了,锤一锤。大铲把应当冲着铲尖垂直才好使。进几千砖,再扣一车沙子,你明天先张罗这事,临去之前我得把家里地铲了,郝芳得去卖菜呢”。
白兵家中。酒菜上席,二人落坐,白兵看见炒鸡蛋里面葱花太大太多了,便神气起来:“这这这,啊?李萍,炒鸡蛋你放这么多葱段干什么?就象咱们有鸡蛋舍不得给人吃似的”。李萍沉稳地走过来”:
“就你一人吃呀”?白兵即刻没电了。
石溪竹听明白了,却为之感动了:这原来是我无意的闲谈,被李萍记忆在心,特意为我作的葱炒鸡蛋。成家立业以来,这是见到的第一顿有葱的菜。看见鸡蛋中那么多嫩绿玉白的葱段,叫人看了生津,更何况早已鲜香扑鼻了!我欠人情了。
石溪竹快速饮下一杯酒,便尽快走出了白兵家。
白兵带着酒兴,陪笑搂住李萍,她没有回避:“你,不是不会喝酒吗”?
“特殊情况吗,你看我脸红了好看不,都说我没有二叔白新得家的白杨弟弟好看,这回怎么样……我爸不见你有动静,着急想孙子呢”。
说曹操曹操到,白杨来了,白兵却不知哪去了,白杨人样子是没挑,帅气,白净面皮,细高大个,天生羊毛卷大鬓角,眉重唇红,只是九成人智商。他来了便拣一本书坐在那里看,直至深夜,也没见白兵的影子,而白杨也没有走的意思。李萍真有些急了:
“你说你哥不知哪去了”?
“谁道了,那我去关街门吧”。
“那,你不回家睡觉了呀”?
“你不害怕吗,我给你做伴呗,我爸和我大伯让我来照顾你的”。
“滚”。
“噢”。他痛快地起身要走,又挠了挠脑袋转了回来:“不,大嫂你什么意思,我来炕梢可以吧,你缺心眼九成人呀,你说你就这样,叫我怎么跟你处呢”?说罢歪脖走了。李萍送他出去便锁了街门。
石溪竹从白兵、李萍家回来,郝芳闻到了吃葱的气味,刚刚要发火吵闹石溪竹,他又收敛了。然而,经一夜没合眼……
次日晨起。石溪竹送走了骑车卖菜的妻子,自己扛锄头顺板桥迈过路沟,迎着树影透过的晨阳红光,铲草在刚出嫩苗的开阔地上。
当他发现有人走来,便迎光看去,见那太阳藏在几株高大榆树后面,霞光中走来了一位轮廓金亮、优美的妙龄女子,她就是李萍。她身穿砍袖红背心,灰蓝牛仔麻边短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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