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都没了,我还怕他什么呢”!石成雨老师固执。秉怡皱了皱眉头:
“嗨,你是我印象中最聪明的人,不会没想到后果吧”?
“我想不通……”。
“这种委曲,只能无奈忍受了,这不是你需要想通的问题,没了你,这一大堆孩子就成了一盘散沙啦,你还有抚养孩子的责任呢”。
“我都到了这个地步,谢谢你还不小看我”?
“什么话呢,你是真的被逼糊涂了”。
“可我必定……”。
“你堕落了吗?没有。我们没有闲谈的时间。听我一回吧,快走,好好活下去。柳振发、赵云凤这种人是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的,郝永成下去了现在正轮到廉立本了。是先拿你开刀而已”。
第二天早晨,石成雨起来很早,他为孩子们贴上一锅玉米饼子。
烧开锅就出去找马车了。哭了一夜的孩子们,起来掀开锅一看,是爸爸不会做饭,碱放得过多了,并且还调得不匀,黑红斑块的。还散发着烧焦的气味儿。别的孩子都掀锅看看就走开了,只有饭量大的石溪竹,和那两个抵抗不住饥饿的小妹妹,小秋、晓云,在锅边不走。从锅里抓了一块放入嘴里,即不愿吐,又咽不下,两个妹妹哭了,向四哥哥喊着要妈妈。石溪竹一手拉住一个妹妹,哄她们不要哭,可是自己却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。
这时,跑来了毕玉婷的妈妈郭青,她看到这种情景,领三个孩子回自己的屋子去了。
柳丽媛拿了几件衣服来了,见了石浩就问:“三个小的呢”?
“郭姨领去了”。
“怎么不吃饭呢”?
“这……”
柳丽媛掀锅一看,不由得心里一酸,两行苦涩的泪流了下来:最小的孩子才一周岁,今后怎么活得了哇!姐姐呀,我年轻时就信仰佛教,我就发过誓不成家。只是这莲湖的娘娘庙宇做了社部又成了电话室,出家人都还俗了。现在我都修心三十来岁了,可是看到姐姐这些可怜的孩子,我的善缘又何在呢,我怎么好不跟这个家走呢!
柳丽媛重新烧了一锅玉米饼子,孩子们吃上了一顿饱饭。
此刻,孩子们吃得正香,秉怡大夫来了,正看见柳丽媛挨个给孩子们盛紫菜花野菜汤喝呢。她看在眼里,心潮起伏。但努力克制自己,仍然表现出平静的样子。她微微点了点头,在为能看见孩子又度过了一个,有妈的早餐而欣慰。触景生情,她只能暗淡了植入这个家庭的念头:“丽媛妹妹在啊”。
“施大夫,让你多费心了”,柳丽媛忙起身,用毛巾擦了一段炕檐:“快坐吧!大姐夫去找车了”。
“啊”,施秉怡没有坐下,用真诚的语气说道:“这些孩子,他们不能没有妈妈呀,如果今后都能象现在这个样子,我也就放心了”。
“谢谢施医生”,柳丽媛想要说什么,又不好开口的样子,这时,秉怡又抢话道:
“不凑巧,我要去市里开学术研讨会,不能看这个家搬迁了”。说着掏出一叠钱“这一千元钱,是我送给这个家的,你代收了吧”。
“这怎么行呢,这……”柳丽媛一阵推脱后,自觉也有些诧异了,我是这个家的什么人,我能代表石成雨做主吗,还是能代替孩子们呢?
施秉怡见柳丽媛推让不由心里也一动:她是在以主人身份,谢绝别人的帮助,是啊!她是孩子们的亲姨,孩子们会更好的接受她。她对孩子也正好是一片真诚,一切都是地作天成。
于是,施秉怡更加坚定了立场。两人都略迟疑一下之后,秉怡硬塞给了柳丽媛:
“我也不是给你的,再见了”,转身就走。
柳丽媛望着施秉怡的背影,走出大公府。心生无限的感激,透过钱看见她完美的心灵、她爱在这个家。可以看出,她付出的是多大的代价,他们的友谊是那么的真诚纯净。他们对得起姐姐,她也对得起……她这分明是在向我推让,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姐姐,扔下的一大堆孩子啊。个个都是和我血肉相连的,是我从小看大的。
恰巧,石成雨正在为求车难开口站在街头发愁,同时也感觉到自己,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老多了,由一个有能力的人,竟一越蜕变为无能为力了。他木然地望着通向村外的路,疲惫的眼睛也有点模糊不清了。
只见前面赶来了欢欢火火两挂大车,头一辆是两匹膘肥高大的枣红马,第二辆是两匹大白马,鞭梢声啪啪作响。只见从第一辆大车上跳下来一个高个壮年汉子:
“大哥”!只见这人紧跑两步抱住石成雨,就是没完没了的痛哭。石成雨这时才认出是自己唯一的同胞弟弟石成春。于是,两张同血统的脸贴在了一起。石成春抓住哥哥的双肩:
“大哥呀,我来接你回家了。既然这里这样不好过,咋早不给我信儿呢,是你们这里医院的,一个清洁工来沉香湾村里找我的”。
“我没脸见故里的父老乡亲啊……”
“着凉怎么了,看他谁敢欺负我们,难道还没有我们劳动吃饭、养育儿女的份了吗?再说了,沉香湾这个地方,还没有一个人跟我石成春过不去的,好人我不欺,坏人我不饶。我也参加过打小日本。旧时咱爹在世时,也是这一带有名的好汉,穷归穷,那些村中有头脸的也没敢下眼看过我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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