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惜宝心似刀割,不舍妻子出去搅和乱象,又拗不过天帝,偏偏在内廷出不去,眼睁睁看着圣旨下,眼巴巴盼着好消息。
传旨的倒是行动利落,速去速回,回则急进宫欲见天帝,见则趴伏地上,瞥一眼旁边矗立守卫的文惜宝,惊慌无措道:“陛下,臣奉命传旨至将军府,谁知,谁知文夫人不见了。”
文惜宝骤起高声:“你说什么!”吓得身前的天帝着实不轻。
天帝稳一稳气息,问道:“这么说叛军竟比你先到了?”
文惜宝当即跪地叩拜,哀求道:“恳求陛下准我回家,迎头痛击叛军,救回内子。”
天帝未搭言,抬手指指传旨的星君:“你接着说。”
传旨星君道:“臣也没见着叛军或是妖邪影子,也没见着文府上下的影子。府邸大门紧闭,不见传话人,庭前打扫倒是干净,臣喊了几遍,里面始终无人应,因此斗胆冒犯,率部下推门进去,见着里面也是干干净净,未有乱翻的痕迹,更无术法打斗痕象,不大像遇劫模样。哦对,文将军素日豢养看家的一只豹纹金毛貂、一只山泽纹的红鸾,很有几分凶煞,我等素日也见识过,也跟着一起没了踪影。”
文惜宝涕泪泗流:“何人如此凶残狡诈,竟将我妻诓骗了去!”
天帝当即下令:“快去查,东海近日可有动静,速回报。”
自此,文惜宝始终恍恍惚惚,天帝又不许他离开,他因此跟在天帝身边,天帝走,他也走,天帝停,他也停,天帝训话他便听着,其实一字也听不进听不懂,天帝也是无可奈何。
终于盼到探查东海的星君返回,却也带回无用消息,东海之上,无毒的大队人马在里,妖邪在外,两方胶着住,谁也难动,不必提派遣人手劫持将军府,掳走芨儿。况且不论哪一方,掳走芨儿尚且说得上理由,连带家中大小,甚至豢养灵兽都带走,乃至替家主打扫庭院房舍,更是没有的道理。
文惜宝不依不饶,定要天帝派兵寻找。天帝为安抚忠臣,只好传旨,命各处金甲神四方出击,尤其东海方向,务必寻找到文夫人。只说当下,四方乱象,不论何地驻守官僚、金甲神、天兵,应对外面都显力不从心,谁肯认真寻什么文夫人,圣旨也不过一张空纸。
天兵遇袭之后,天庭尚未查出敌手来处,忽然大队妖邪从八方冒出头,似平地生起乌云,纷纷聚集起来。东海妖邪似得到召唤一般,本来与东方天尊府的将士对决之时,忽然止住厮杀,不论兵器还是手诀皆停顿半空,眼神也迷离起来,齐刷刷扭头回望西方,缓缓垂下手,继而真个转身向西,纵云离去,剩下满地东方天尊府内的将士矗立原处,茫然不知所措。待大家反醒过来,邪雾腥云早就散开,妖邪全都不见踪影,天朗地阔海谧,一如寻常。
无毒也见了这情形,庆幸期盼许久终有回音,感慨时机到来,当即集结将士,原地休整一刻,带人随妖邪之后冲出东海。
东海外驻守的天兵与金甲神远远望见东海里面邪雾似有异动,以为又是两方交战,也不甚在意,谁知邪雾越聚越浓,吓得所有兵士整装以待。更为诡异的是,妖邪们攒聚成一团,飘飘乎乎,从一列列天兵兵阵上方悠荡而过,也不知低头朝下看看,径直迈过天兵,走了。
天兵忙碌半天,又是排兵阵,又是列法阵,谁知毫无用处,刚泄了一腔气,统领忽察觉背后有异动,赶忙召集起兵士,又是排兵布阵一通忙碌,就看着半天云中窜出一只三头尖嘴巨鸟,鸟遍身红羽似烈火,羽上道道纹路似山川高低起伏,又好似道道穿云箭镌刻身上。若只有鸟儿,大家尚且认不清,在鸟儿身后,流云之中,旋即又跳出一只细长如虫、四条腿、一身金毛如霞的怪兽,两只大兽纠缠在一处,步步逼近,天兵统领当即认出,原来是文惜宝家中豢养的一对看家兽。统领虽放松下戒备,却越思此事越觉蹊跷,遂派出一小队兵士顺着灵兽来路悄悄去探查。探查的兵士还未出发,那边果然传来动静,虽说是背后天庭方向,统领到底不敢懈怠,可兵士中怨声已起。皆因众兵士接连两次集结,却毫不作为,徒劳集结,白白解散,惹起骂声一片,统领只好命令大家原地待命。响动愈来愈近,一副青鸾车驾显现云中,朝着东方过来。统领虽不认得车驾,可先有文府灵兽,后有车驾,且非文惜宝常乘的那辆辟邪车,必是文府夫人来到,因此忙迎接了出去。
来人正是芨儿,她带领一家上下并文惜宝与她的五千精兵,一路降下天庭,前往东海之上,预备劝解她二叔。幸好她一路未遇妖邪,却被豻部统领拦住去路。
统领以礼相见,芨儿亦还以礼,讲明来意,想请统领方便打开通路,自己好进去。统领观察芨儿带领上下男女妇孺,仿佛搬家一般,再看她身后昉部禁军,戒备之心顿起,假意漫不经心问起文惜宝在朝中忙碌与否、常回家与否,乃至肆意编排出东海之内种种危险境地,试图拖住芨儿,伺机拿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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