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慕白?”李重山眉头紧锁,认出了来人,
“你身为内门弟子,为何阻我执法?”
李慕白收剑入鞘,对着青松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:“重山师叔息怒,弟子并非有意阻挠,而是听令行事”
“哼!听谁的令?此子在这杂役院悍然出手,袭击执法弟子,罪不容诛!”李重山冷哼一声,威压稍敛,但目光依旧冰冷地锁定陈九,
他的话音刚落,一道流光划过,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,当看清楚手中令牌之后,李重山身体一震,
“李执事,此间事由,那位已经知晓,我会全权处理,各山脉,不得插手!”
李重山脸上忽明忽灭,他再次望了一眼手中的令牌,心中震撼莫名,此子竟然引起了那位的关注,想到那位的手段,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吗,对着虚空微微附身一拜,在杂役院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,
这可将杂役院众人雷的外焦里糊,纷纷不可置信的望向陈九,难道这人有什么滔天背景?
李慕白的目光转向地上惨嚎的王有财和两名执法弟子,声音依旧平淡无波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:
“杂役院总管王有财,滥用职权,肆意欺凌,克扣口粮,毒打无辜在先,乃今日祸乱之源,执法弟子处置失当,不问缘由,偏听偏信,出手狠辣,亦有过错。”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搀扶着刘老实、虽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的陈九身上:
“此子陈九,身负剑心,心藏宏愿,于登云梯强记烙印,于污浊中砥砺不辍,其志可嘉,今日之事,乃受欺压过甚,忍无可忍,愤而出手,情有可原,其剑气虽伤人,却未取人性命,尚存克制。”
他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,不容置疑:
“王有财,革去总管之职,废去修为,打入寒渊矿洞服苦役,永不赦免!”
“涉事执法弟子,失职失察,罚俸三年,禁足思过崖三年!”
“受伤杂役刘老实,赐疗伤丹药,调离杂役院,妥善安置。”
“陈九……”
他的声音顿了顿,目光似乎穿透了陈九,
“罚入天工院,戴罪立功,以观后效。”
李慕白向下一甩,一枚令牌落入陈九手中,他的目光中有震惊,有不解,更有一丝敬畏,他对着陈九微微点头,转身消失在群山之中,
身影消失之前,陈九的耳畔响起李慕白的声音,
“今日之事不会外传,你无须担心!”
陈九攥着那枚冰冷的青玉令牌,令牌正面,“天工”二字古朴遒劲,背面则用小篆刻着“行走”二字,下方还有一行更细的小字:“协理江南水患漕运事”。
身份变了,不仅没有受到惩罚,反而是助他走上了自己想去的天工院,
从倒夜香、刷马桶、被王有财呵斥的丁字牌杂役,一跃成为持有青云宗令牌、可代宗门处理凡俗事务的天工院行走。
这转变之快,之突兀,恍若梦境,
杂役院里死一般的寂静,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陈九和他手中的令牌上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、嫉妒以及深入骨髓的畏惧。
王有财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抖动着,先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,只剩下惨白和惶恐。
他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,想挤出一点谄媚的笑容,却比哭还难看。
“陈……陈行走……小…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……冒犯了行走大人……求您,饶命啊!”王有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肥胖的身躯像筛糠一样,
“大人您大人有大量,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……小的该死!小的该死!”说着,竟开始左右开弓,狠狠抽打自己的脸颊,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。
陈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王有财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,扫过周围那些或惊惧、或麻木、或幸灾乐祸的杂役面孔。
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快意,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冷寂。
阿素……或者说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,她的能量远超想象,刚才发生的一切,都被阿素遮掩,甚至送来了这个令牌,但这帮助背后,是善意,是观察,还是更深层的利用?
他弯腰,没有去扶王有财,只是伸手拿起了靠在墙角的那把破旧竹扫帚——他昨夜练剑后顺手带回来的“道具”。
这个动作让王有财的抽打更加卖力,以为陈九要用扫帚惩罚他。
然而,陈九只是将扫帚随手丢在一边的柴垛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轻响。
他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王有财,目光投向院外那条通往青云仙山深处、云雾缭绕的小径。
“刘伯。”陈九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角落那个佝偻的身影耳中。
刘老实浑身一颤,浑浊的眼中满是茫然和惊惶,下意识地想跪下。
“不必。”陈九几步走到他面前,阻止了他的动作。
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硬邦邦的、昨晚刘老实偷偷塞给他的窝窝头,塞回老人粗糙的手里。“这个,您留着,多谢这些时日的照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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