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文博和孙德胜两人,憋得满脸通红,却一个屁都不敢放。
自那日之后,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变了。
户部和内务府那帮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官吏和太监们,一个个都夹起了尾巴。
走路都贴着边,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那位煞神不快。
钱文博和孙德胜更是安分得像两只鹌鹑。
再也不敢在姜星河面前摆什么侍郎和总管的架子。
只是,那份被压抑在心底的怨毒,却像是深埋在地下的种子。
在黑暗中疯狂地滋长。
一路风餐露宿,日夜兼程。
连日的高压行军,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,马匹也累得直吐白沫。
终于,在即将进入徐州地界的前一天,一座繁华的县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。
丰裕县。
光听这名字,就知道是个富庶之地。
远远望去,城墙高大,街道宽阔,往来的商旅百姓络绎不绝。
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。
队伍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。
“总算能他娘的睡个安稳觉了!”
“是啊,再这么跑下去,我这屁股都要颠成八瓣了。”
亲兵们也跟着哄笑起来,气氛难得地轻松。
然而,队伍里的钱文博和孙德胜对视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。
硬碰硬,他们是不敢了。
但这里是繁华县城,不是荒郊野岭。
在这里,讲的是规矩,是人情,是财力。
姜星河再横,还能在城里撒野不成?
早在队伍抵达的前半天,二人就已经派了心腹快马加鞭,提前进了丰裕县。
靠着户部和内务府的金字招牌,还有大把撒出去的银票。
一个阴损的计划悄然展开。
当姜星河率领着疲惫的队伍缓缓驶入丰裕县主街时,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张猛奉命去寻找客栈安排众人住宿,可他接连跑了好几家城里最大最气派的客栈,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“客官,实在对不住,本店已经被人包下了。”
“这位军爷,真不是小的不给面子,是楼上楼下所有房间,一个时辰前就被人全定了。”
“别说上房了,就连柴房都没了!”
夜不收们晦气地跑回来,对着马上的姜星河禀报:
“大人,邪了门了!城里所有像样点的客栈,什么‘悦来客栈’、‘福满楼’、‘同福客栈’,全他娘的被人包了!”
此话一出,队伍里一阵骚动。
就在这时,街对面最大的一家酒楼“天香楼”二楼的窗户被推开。
钱文博和孙德胜的身影出现在窗边,他们身后,站满了户部和内务府的人。
钱文博端着一杯茶,居高临下地看着街上风尘仆仆的姜星河一行人。
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。
孙德胜更是捏着兰花指,阴阳怪气地喊道:
“哎哟,这不是姜大人嘛!怎么,这么大阵仗,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着呀?”
“啧啧啧,这丰裕县的客栈,生意也太好了些。要不,咱家匀一间柴房给姜大人?”
他们身后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“哈哈哈哈,姜大人威风八面,不会要露宿街头吧?”
“我看城西有个破庙,倒也宽敞!”
这些天积攒的怨气和恐惧,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口。
他们不敢跟姜星河动刀子,但用这种方式恶心他。
姜星河这边的亲兵们个个气得脸色铁青,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。
“他妈的,这帮阉人和酸儒,找死!”
“大人,让兄弟们冲进去,把他们从楼上扔下来!”
张猛更是气得哇哇大叫。
所有人都看着姜星河,等着他下令。
姜星河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楼上那群小人得志的嘴脸。
“县衙在何处?”
“县……县衙?大人,您问这个干嘛?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就是。”
“走,去县衙。”
“啊?”
张猛和一众亲兵都懵了。
去县衙干什么?报官吗?
这点破事,还用得着报官?
不等他们想明白,姜星河已经一马当先,带着一队亲兵,径直朝着县衙的方向行去。
被晾在原地的钱文博和孙德胜也愣住了。
“他……他去县衙干什么?”
孙德胜有些不解地问。
钱文博呷了口茶,冷哼一声:
“还能干什么?黔驴技穷了呗!找县令哭诉?还是想让县令帮他找地方住?哼,丰裕县的县令,是我门生故吏的远房亲戚,他去了也得吃闭门羹!”
一想到姜星河在县衙门口碰一鼻子灰的狼狈模样,钱文博嘴角的笑意更浓了。
然而,事情的发展,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姜星河一行人马蹄声急,很快就到了县衙门口。
门口的衙役见这阵势,吓得腿都软了,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。
不一会儿,一个穿着官袍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。
在师爷和一众衙役的簇拥下,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跑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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