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了——!!!”
周慕白套着薯片袋的脑袋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吼,声音在冰窖里撞出刺耳的回音。他甚至来不及摘下那滑稽又可怜的冰冻头罩,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手推动的保龄球,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刚刚弹开一道缝隙的合金门!
“哐当——!”
沉重的金属门被彻底撞开,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更浓烈的寒气与一丝难以言喻的、铁锈般的陈旧气味汹涌而出。周慕白冲得太猛,脚下冻结的地板又异常湿滑,整个人收势不住,踉跄着向前扑去。
迎接他的,不是预想中通往自由的通道,而是一双悬在半空、近在咫尺的脚。
一双被冰层完全覆盖、呈现出诡异青灰色的、赤裸的女人脚。
时间仿佛被冻住了。
应急灯惨白的光线,穿透弥漫的寒雾,如同舞台追光灯,精准地打在了门后的景象上。
所有人都像被瞬间抽走了骨头,僵立在原地,血液冻结。
失踪整整三天的女佣王姨,被冻成了一尊晶莹而恐怖的冰雕。一根手腕粗细、锈迹斑斑的金属链条,一端深深嵌入天花板的混凝土里,另一端则残忍地勒在她肿胀发紫的脖颈上,将她整个人吊悬在离地半米高的空中。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挣扎后被瞬间冻结的姿态——头颅不自然地歪向一侧,嘴巴惊恐地大张着,空洞的眼窝仿佛还在无声地呐喊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右手——食指齐根缺失,断口处凝结着深紫色的冰晶,那伤口的位置,不偏不倚,正对着会议桌上那滴带着细密齿痕的暗红血迹!
“呕——!”
陆子轩的胃袋猛地痉挛,他再也无法支撑,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瘫坐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,剧烈的呕吐声撕破了死寂。胃酸混合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喷射而出,在冻得坚硬的地面上冒着微弱的热气。他手中那支电子烟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,幽幽的蓝光,此刻如同鬼火般,恰好照亮了冰尸王姨那只悬垂的左脚脚踝。
那里,清晰可见一个被冰层包裹的纹身——一朵线条简洁却透着妖异感的栀子花。花瓣在幽蓝光线下,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色。
“别看。”
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震颤,几乎贴着苏晚晴的耳廓响起。是顾景淮。他甚至没有回头确认王姨冰尸的惨状,动作快如闪电,脱下的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带着他残存的体温,猛地兜头罩下,将苏晚晴的视线彻底隔绝在那片冰冷的黑暗里。
湿热的气息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喷在她无名指那道深陷的戒痕上。戒痕在黑暗的包裹和温热气息的刺激下,传来一阵细微的、难以言喻的麻痒。
“王姨是老爷子用了二十年的厨娘,”顾景淮的声音在西装布料下显得格外沉闷,语速却快得惊人,“她最擅长的点心是……”
“咔…嚓…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又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心尖上划过的脆响,打断了顾景淮的话。
是冰块碎裂的声音。
源头,正是王姨那张因痛苦而扭曲、大张着的嘴!
只见她下颌处一块冻结的冰坨,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或是内部细微的应力变化,终于崩裂脱落,掉在地上摔得粉碎。紧随其后的,是一个被冻得梆硬、裹着冰壳的小东西,从她僵硬的舌根后滚落出来,“嗒”一声砸在布满白霜的地面,又向前弹跳了几下。
是一块吃了一半的马卡龙。艳俗的粉红色糖霜在应急灯下格外刺眼。
更刺眼的,是糖霜表面,用某种暗红色、早已凝固的液体,刻下的两个歪歪扭扭、笔画扭曲,却触目惊心的字:
换 婴
“嗡——!”
苏晚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!她猛地扯下罩在头上的西装,动作剧烈得带起一阵冷风,苍白如纸的脸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惨白的光线下。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,带着极度的震惊和一种濒临爆发的质疑,死死钉在身旁顾景淮的脸上!
就在这一瞬间,头顶一盏角度刁钻的应急灯,光线诡异地扫过顾景淮的后颈。
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!
在顾景淮黑色衬衫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缘,在那紧实有力的颈肩线条之间,一道被衣物常年遮掩、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旧疤痕,此刻在强光的直射下无所遁形!那疤痕的形状……扭曲、蜿蜒,线条构成一个极其抽象却又无比熟悉的图案——一朵简化的栀子花!
与王姨脚踝上那朵被冰封的纹身,一模一样!
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苏晚晴的四肢百骸。她甚至来不及思考,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了双手!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指,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决绝,猛地抓住了顾景淮衬衫的领口,狠狠向下一扯!
“嘶啦——!”
脆弱的布料应声撕裂,露出更大一片古铜色的肩背皮肤。那朵锁链般烙印在皮肉上的栀子花疤痕,彻底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惨白的光线下,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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