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97年5月1日,玉门城西,19:25
“小朋友,你的书包拉链开了。”陈一鸣提醒一个路过的学生。
“哦,多谢叔叔提醒了。”学生把拉链拉好之后,又重新背上了书包。
“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?”
“我要陪女朋友。”对方波澜不惊地回答。
“哦……”
陈一鸣重新望向了那若隐若现的仲宣楼,他兜里的护身符确实只有一个了。
令提供的机会来之不易,虽然他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位大炎酒神能给他什么帮助。
但他目前确实太需要机会了。
从乌萨斯的农村走到圣骏堡,他花了十来年。
那么从一个蛰居玉门的残疾人,走回圣骏堡,又要花多少年?
任何助力都必须珍惜,任何机会都不该放过。
夜晚的城墙之上,军士举着光源走过。
这也在提醒陈一鸣,他必须慎之又慎。
玉门的城墙只有一小部分是对居民和游客开放的,如今,他已经渐渐走入了炎国的军事禁地。
陈一鸣依然可以通过散发烟雾、调整光线来掩盖自己的行踪,但他并没有这么做。
他现在只有依靠念力才能自如行走,在施法的同时必然会降低自己的移动速度。
经常潜行暗杀的朋友应该都知道,有的时候越墨迹越容易出事。所以牺牲一些隐蔽性来换取机动性是很有必要的。
在梦中,他对这段城楼已经踩点多次了,为此、他今天睡了一整个白天。
在梦里,他也多次失足跌落,多次引起卫兵的警觉。
这座依托于岁兽代理人权能建造的楼台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。
潜行于其中时,不能相信眼前的视觉。
也不能相信手上的触觉。
甚至不能相信念力传回的感觉。
这也很正常,要是连法术的反制手段都没有,这里也不配叫做军事重地了。
外人想要进入这里,必须得到守军的许可,天师会放开一个口子允许进入。
但陈一鸣是强行闯入……
所以只能靠“背板”来探索,哪里有圈套、哪里有机关、哪里会触发警觉,都要一步步试错出来,然后记忆下来。
呈现在陈一鸣眼前的,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楼台,周边全是变动的甬道、若隐若现的城墙。
这座楼台的隐藏方式并不是“隐形”那么简单,更像是幻想与现实的交融。
陈一鸣觉得,这里真的很像一个天师喝醉了之后乱涂乱画造出来的东西。
啊,说不定就是令造出来的。不然梦里的那座楼台为什么和现实中一模一样?
经过在梦中长时间的摸索,他也明白了真正的道路是怎么一回事。
其实就是一段曲折的楼梯加上了炫目的障眼法。
梦中发生的事情,和这座楼台有联系吗?还是说梦就是梦,现实就是现实?
陈一鸣来到了入口。
“登兹楼以四望兮,聊暇日以销忧。”
紧缩的门扉化作了若有若无的雾,迈步进入之后,楼内别有洞天。
宽阔得不像是炎国的传统建筑,不过柱子还是很多,采光也不好——这种隐秘的地方采光应该不可能好吧。
没有看守的士兵,这也不是不能理解,都费了这么大劲做隐蔽工作了,应该也没必要再增派人手来看护。
也没有上升的通道。
“惟日月之逾迈兮,俟河清其未极。”
“冀王道之一平兮,假高衢而骋力。”
陈一鸣握着手中的玉佩,默念这些“祷词”。
有些炎国人施法时,会诵念口诀。陈一鸣反而觉得这是源石技艺理论发展滞后的表现,但是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没法用源石技艺来解释,于是只能乖乖背下这些词句,不然出了事情怎么办?
果然,隐藏的阶梯与通道显现了。
陈一鸣加快了脚步,赶紧去找到令,事情应该就结束了。
这家伙真喜欢卖关子,为什么不是她主动出来找人呢?
陈一鸣一边警惕着环境的变化,一边还要小心被人发现。
在上方的楼层中,逐渐出现了值班的天师们,幸好他们都在各忙各的。
“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窜过去了?”
“不用管,就算真有入侵者,也不是我们负责。”
陈一鸣扒拉在高层的栏杆之上,用烟雾隐藏着自己的身形。
只用一只手还是太不方便了,他心想。
等旁人走过之后,他才继续移动。
尽量避开所有目光之后,陈一鸣来到了一扇门前,他梦见过的门。
“遭纷浊而迁逝兮,漫逾纪以迄今。”
门变得缥缈不定,陈一鸣直接走了过去。
但是等待他的,不是那位洒脱无羁的诗人。
而是一位身穿红袍、戴着面具的壮汉。
没等陈一鸣开口,那位丰蹄壮汉就直接出掌。
至刚至坚的连番出掌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,震得整个房间晃晃悠悠的。
这是进了BOSS房了?
陈一鸣躲闪之后,刚刚站定,丰蹄壮汉又向前踏步,掌力隔空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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