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寻数日无果后,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,让她勉强得了份生计。
前些天,她在集市上结识了一位大姐姐,姐姐生得好看,是位有名的清官人,只卖艺不卖身。
姐姐近来身子不佳,手头事忙,身边缺个临时的人,看了几天,也没有看着合适的,便想着来大街上碰碰运气。
清官人虽说卖艺不卖身,但也伤风败俗、名声不好,大多人有所顾忌,都不愿意做这一行。
姐姐是个好说话的人,碰巧见她长得不错,便想留下她接替她。
她思索片刻,便应下了,如今找份活计不容易,哪轮得着她挑三拣四的。
她也没有再嫁的心思,自不在乎名声,也没什么好顾及的,左右也做不长。
她从前是大家闺秀,弹琴唱曲也会一点,也算有个一技之长。
陪笑陪酒,弹琴唱曲,有空没空舞一场,在花楼那种地方,也能过得去。
她同姐姐要了地方,约定好了时间,回客栈收拾了点东西,便早早的离开了。
她从未想过,有生之年,会来这种地方,讨生计。
次日,她站在枳县有名的花楼前,停滞不前。
紧握住手里的包袱,失神的看了好久,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。
出来接待她的是一位老鸨,看着年岁不大,却一副老道干练的模样。
林初星冲着老鸨笑了笑,哆嗦着打了一声招呼,便不再开口了。
“何妈妈好!”
楼里人来人往、络绎不绝,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断,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“嗯,是个懂礼的,人长得俊俏,模样也标致。”
何妈妈客气的招呼道,仔细的打量起了林初星,一脸的眉开眼笑。
“来人啊!”
不一会儿,何妈妈便招来了下人,动作麻利极了。
“何妈妈!”
下面人应声道,很快就来了。
“将人带下去,好好教教规矩,晚两日再出来迎客。”
何妈妈厉声道,看着眼前之人,满意极了。
“是。”
说罢,林初星便跟着那人离开了。
之后几天,林初星都在细心学规矩,一点都不敢懈怠。
能来这里的人,大都非富即贵,若是不小心冲撞了,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,所以,还是得小心些。
林初星连着学了五六日的规矩,到第七日才正式出客。
人多的时候,便上台弹两首,陪陪酒、陪陪笑,人少的时候,便出门去吆喝,拉拉客、送送客,倒也不是很忙、累。
渐渐的,她也就习惯了,多了平常性,没了排斥心。
虽钱不多,但也足够温饱,这样的日子,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。
就那样,连着两三个月,她一直待在花楼里,也渐渐习惯了那份清闲。
头一个月,姐姐被人赎了身,做了大老爷的姨太,过上了富太太的日子,便也不再来了。
她正式接替了姐姐的位置,在花楼长久的待了下来,也还安逸。
期间,也有官老爷来赎她的身,价低何妈妈没看上,那事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再后来,楼里来了一位大官,也是冲着赎她身来的,家里人不同意,便耽搁下来了。
那大官是位年轻的小少爷,家里有位貌美、贤惠的夫人,两人感情极好。
家里夫人当家,夫人不同意,自是不敢将人领回去,便一直这样拖着。
那大官虽欢喜,却也是没办法,只能等夫人松口,才能将人带回家。
大官闲来无事、每日都来,前些日子压了她的身契,将她的身价提了很多,不许人赎她的身,一般人也拿不出那个价。
久而久之,这楼里的人,便不敢再靠近她了,深怕得罪了这大官,吃不了兜着走。
这样也好,省了那些烦心事,也能清净些。
今日,她照常迎客,不曾想迎面撞上了两个熟人,一时间,走也不是、留也不是。
他们好像也许久未见了,都快想不起来了,虽只有短短一面之缘,但他们都认出了彼此。
匆匆一别,她颔首向迎面走来的两人,微微示意了一下,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。
对面,是贺岁倾与一位旧友,本也是巧合,便也没有太在意。
回去的路上,心猛然跳了许久,久久不能平复。
她以为,他们,不会再见了,没想到,这世间这么小,兜兜转转,还是遇见了,也不知,是好,还是坏。
她收起沉重的思绪,转而换上淡笑,旋身上了高台,试了试音色,弹了两首拿手的,便没了兴致。
好一会儿,她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,正灼灼的看着她,本是好奇看了一眼,却再挪不开视线。
他们的眸光至人群中交汇,炽热又灼烈,好似一眼万年,再未挪开过。
没一会儿,人群里渐渐传来了嘲弄声,她才渐渐回过神来,专心致志的弹起了曲。
期间,不小心划断了两根琴弦,霎时间鲜血直流,她也没有多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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